Monday, 29 November 2010

~晴.雨~ P54

凌晨两点钟,依然还在篮球场上奔跑的身影,除了是对篮球情有独钟人以外,又还有谁会流连于球场呢?是那些在为自己的快乐而庆祝的人?又或是那些在为自己的伤痛而默哀的人?我并非对篮球情有独钟,所以我只能归类于欢呼与悲悯之中。划分于两者之间,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拆开。能销毁恶势力来保护着周遭的人,我的确很快乐,但离开了我深爱的人,我也感到无限的伤痛。所以,我夹在两者之间,即快乐也伤痛,就像是食物卡在喉咙,吞不下也吐不出,难受得不行的滋味,这世上却也没多少回。
“你就去看看她吧~现在的她真的很需要你。”将湿滑的篮球拦下,裹在怀里,永川阻止着我的冲刺。
“这世上不会有谁会因为失去了谁而死掉的。”抢回篮球,我还是继续着我想要继续的。
“不管发生什么事,你们就好好的谈谈嘛~搞不好她是有苦衷的呢~”
“搞不好?搞不好她是在骗你们的呢?搞不好她只是在扮可怜、博同情呢?她的演技这么精湛,谁会知道她的那一个搞不好才是真的?”用力的将篮球往篮板丢去,发出的巨响就像是内心抗议着我对她的无理指责。
“就这样结束,你会快乐吗?那么多的甜蜜幸福,你能说忘就忘吗?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?把过去抛开,才能看得见未来,为爱情放肆一次,有什么不对吗?如果你真的爱她,就不应该在乎她的过去,不是吗?”挡在我面前,永川很努力的阻止着我。
“很多事…的确不能说忘就忘,尤其是诗雨受过的伤害…如果没有黑夜神,你们就不会过得这么悲哀,说不定把祸害带来我们周围的人就是我…所以,你要我怎么去把这一切给忽略掉?要我怎么面对我自己?”在我心中的自责,也许就是我与紫穗画上句点的主要因素。
“总之,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,是兄弟的话,就不要再管我的事了。”将篮球顶在他的胸膛,我只想让他知道我能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,因为我是旭瑾,无所不能的旭瑾。

将这些日子以来我所承受的报复在睡眠上,让自己来个二十四小时不断电的被窝之旅,让梦乡把我的烦恼给淡化,甚至想让瞌睡虫把我的忧虑给吃掉。我就是很能睡,一睡就是二十八个小时,要是我再不醒来, 我家的那三位元老就要叫法医来验尸了,再来就是把我装箱拿去火化。

我并没用睡觉来逃避什么,相反地,我只想让自己更清醒些。不管发生什么事,浑浑噩噩的过着绝不是我的作风。失去她,并不代表我输了全世界,我依然还有家人及朋友的扶持,一大段美好的未来也在等着我,我有什么好怕的?只是…我内心的空荡又证明了什么?如果我能就此豁达,那为什么醒来的第一刻想的却是她?在我脑海里挥散不去的身影又算什么?

拿起手机,打开被装满的收件箱,收到的每一封简讯都显示着《女人》,每一封简讯里除了写着满满的“对不起”以外,我收到的就是她附带的歉意。天煞的~这笨女人不是生病了吗?不好好休息却发这么多简讯来干嘛?我……等等~我在想什么?不是决定不再理她了吗?怎么才因为几个简讯,就对她的关心多了好几倍?这一切…一定是习惯在作祟,时间久了,我就会渐渐的忘记这样的习惯。是的!时间是最好的解药,只要不加以理会,慢慢的,我就能重新开始活着,我一定办得到,因为我是旭瑾,无所不能的旭瑾。
“这位帅哥,你不是在冬眠吗?”给了我两片面包,湘姨开始嘲讽我的冬眠功力。可是…我比较想知道:为什么今天没荷包蛋?
“为什么不干脆等春天才醒来?”我爸也很好心的给我建议,要不是看在他递来咖啡的份上,我一定给他白眼。
“忘记抓鱼的北极熊,能冬眠吗?尤其是食量大的那种。”外公也来插一嘴,然后把所有的食物都推至我的面前。
“我想说的是…荷包蛋呢?”坚持的想吃荷包蛋是因为习惯,是她帮我培养的习惯…天啊~怎么又想起她了?算了~白面包也一样可口。
“刚煎好的,小心烫噢~”从我身后传来的这道声音,让我差点被面包噎死。顺着将盘子放下的手往上看…天啊!!!
将视线投向那三位元老,他们还给我来个没事发生的样子,自顾自的吃早餐看报纸的。天煞的~她…她怎么会出现在我家?我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?难道那一夜只不过是冬天里的一场梦?让我体会一下冷得不可思议的滋味?是才有鬼叻~算了~先来一个眼不见为净,再来一个三十六计,走为上计,妙~
“瑾,这是给你的便当…还有…我能不能坐你的摩托去上学?”跟着我来到摩托旁,我听见她深吸一口气后,才怯怯的开着口。
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那盒便当,在对上她那纯真的大眼时,我却莫名的怒火中烧。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被允许进入我家,也不懂为什么她还有勇气出现在我的面前,更不明白为什么她还要为我做便当。也许,她还想挽回什么,但我却不想留给她什么,因为我知道越是甜的回忆就越痛,所以我不能对她有任何的退让。
“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来我家的目的为了什么……但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,收拾好你留在这里的一切,一丝不留的都带走,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。”直视着她,我冷冷的开口,我知道我做得到,不管有多痛,我都可以。
“哦…好啊…这个便当给你……”让泪水快速凝聚在眼眶,她答应得很干脆,却让我突然的心碎,坚持的将那盒便当摆在我面前,她忍着泪的样子就是让我很心疼。
“我不要!”随着我的咆哮声,我推开那盒碍眼的便当,却不经意的打翻了,让盒子里的食物都散落一地。
“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,都不会对我凶、对我发脾气的……”继续忍着快要掉下的泪,她依然在要我面前故作坚强。
“你有资格追讨这些承诺吗?”我的脾气瞬间爆发得不可收拾,只为了她那强忍泪水的样子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低下头,她露出一大堆的委屈。
如果是以前,我一定会立刻的冲上前,用力的将她抱紧,然后再责怪自己的不是。但现在的我却只是站在原地,冷眼看着她。不是我失去了那股冲动,而是我不知道现在摆在她脸上的表情,是发自内心的,还是只为了博取我的愧疚。是的,对于她所呈现的,我迷惘其中,分辨不出真实虚伪。不是我想去怀疑什么,而是我不能去忽略什么。对于她这两年来的有所隐瞒,我找不到任何为她辩解的理由。被骗了那么久,我根本就心痛得不敢再去相信关于她的一切。

丢下看起来很委屈的她,骑上摩托,感受着奔驰的快感。既然被下了逐客令,想必她也不会再来打扰。曾经是值得被回忆的,但未来更应该被期待。从今以后就各自过各自的,她可以不畏避的被苍蝇围绕,而我也能继续被蝴蝶崇拜。安分了这么久,现在是我放肆的时候了,没有了她,我的人生才能更精彩,就像在球场上奔跑的我,尽情享受异性投来的爱慕眼光,我终于自由了!所以我能大声的唱《明天一个人的我依然会微笑》!

对对对~我的人生就是应该这样,痛快地去玩、去疯、去闹,不需要被约束,还是担心被阻扰。想到这里我就是乐到爆表,即使陪永川打了两小时的球,我依旧不疲惫,脚步依旧轻快,喝着白开水的我依旧会微笑……
“瑾,我替你买了咖啡哦~”突然出现在我身旁的人影,给了我这么一句话,声音更是熟悉得可怕。
“咳…咳…咳……”被水噎死没关系,被眼前的人吓死才是厉害。 我的天啊~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还带了咖啡来?现在是怎样嘛?我撞邪了吗?
“哇~幸福噢~~~”看见这一幕,我的球友们开始起哄,而永川还很贼的暗笑。
我不知道该给大家什么反应,所以只能一笑置之。给足她台阶下,我自顾自的离开球场,不在大家面前对她发脾气。而她,则是静静的紧跟在我身后,不管我走到哪里,就静静的跟着。当我停下脚步,转过身面对着她时,她除了递上那杯咖啡以外,还附带着给我的专属笑容。
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
“拿咖啡给你吖~”
“你的目的是什么?你想要什么?拜托你一次告诉我,我全都给你!”再次失控的脾气,让我更加的 烦躁。
“我只想多看看你,就这样一直陪在你身边……”
“你疯了吗?还是你存心要整我?你要哭要闹请随便,但不要靠近我,因为…你只会让我不寒而栗!”咆哮着,她的死缠烂打就是让我很火大。
“你要怎么骂我,我都无所谓,不管多痛,我都能接受…但请你不要赶我走,也不要讨厌我,好吗?”拉着我的手,她哀求着我,仿佛想要从手心里传达她的诚恳。
看着她那通红的双眼,我就像再次坠入了她的世界里 ,彻底为了她而着迷。这一刻的我,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勇气拒绝她的要求,尤其是刻印在她脸上哭过的痕迹,更让我心疼得不知所措。
“你认为我会答应吗?”逃离她那深邃的瞳孔,将她手中的咖啡抽掉,我转身离开。
我知道她依然在看着我的背影,所以我很故意的将咖啡丢进垃圾桶里,让她明白我也有我的任性,再让她对我的任性死心。我不知道她的死缠烂打能撑多久,只知道她的执着一直都围绕着我,而我则是一味的逃避她给的温暖。我没有要去嘲讽她对我的坚持,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她的等待,到头来会是一场空白,所以我希望她早点离开,毕竟付出的越多,失去的会更多。既然一开始就知道的结局,何不趁早解脱……

***小插曲***
与永川的大手十指紧扣着,诗雨就是很兴奋的坐在亭子里,看着亭子外飘落的雨滴。好久好久,她都没和永川这么悠哉的过着了,排除不能光明正大的那段时间,之后的他们,都为了各自的梦想而打拼,就连吃个饭也必须是匆匆忙忙的 。
“你以后能不能抽多一点时间陪我啊?”轻靠在永川的左胸口,诗雨聆听着他的每一丝心跳。
“好像是你不够时间哦~再说,等你去了英国以后,即使我有再多的时间,要见你一面都难。”抚摸着她的长发,他无奈的开口。
“怎么?不舍得啊?还是担心我被金发帅哥给追走了?”像是被吓着般,诗雨快速的坐直了身躯。
“是吖~我是担心,担心没人要你。”
“你放心,即使全英国的人都不要我,小瑾还是会要我的。你知道吗?小瑾说其实牛津大学与皇家音乐学院的距离很近哦~只要一个小时的车程,如果我去英国的话,他能每天都去找我,带我到处去玩……”拿出旭瑾来炫耀,她就是要他放心。
“有小瑾在,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咯~”听见诗雨开始谈论着旭瑾,永川顿感不是滋味。
“是吖~小瑾就是很靠得住的家伙……不知道他跟紫穗怎么样了,现在的他应该很不开心,不知道会不会又把自己关起来,独自面对一切……”关切的开口,诗雨仍不放心。
“他不会有事的啦……趁现在还早,去我姐的店吃冰淇淋,怎么样?”扯开话题,他就是不想她过于的关心旭瑾。
“约小瑾一起吧~我想陪陪他,不让他胡思乱想……”
“不是说好今天是二人世界的吗?”拉下脸,永川的声量也跟着提高了许多。
“你就不能关心一下小瑾和紫穗吗?他们……”诗雨抗议着永川的不体谅,也陪着他加重语气。
“小瑾小瑾小瑾!开口闭口就是小瑾!你是在关心他们,还是在关心你们啊?”用着恶劣的语气开口,永川却不想将其压抑下来。
“你在说什么啊?”对于永川的话,诗雨却觉得莫名其妙。
“我说错了吗?你关心的,只不过是你跟他接下去的发展,他们的结束就是你们的快乐!不要告诉我,你们之间只是纯友谊的关系!你们骗得了别人,但骗不了我!说不定他现在就是要借着那些一大堆的烂理由,甩了紫穗,然后跟你在一起。而你呢~能背叛罗祉松,也一样能背叛我……你跟小瑾是不是一直都是床伴的那种关系啊?徘徊在这么多男人之间,你觉得快乐吗?”永川无中生有的指控,换来的是诗雨结结实实的一巴掌。
“你可以侮辱我,但你不能侮辱我跟小瑾之间的友谊…我关心小瑾,是因为他为我们付出的,远远超过我们所能偿还的,你不能否认、也不能忘记他曾经是如何奋不顾身的帮我们,为了我们,他就连命都可以不要,他与紫穗会变成这样,我们也要负上一大半的责任……他对我的好,根本就无人能及,包括你也不如……即使我爱上他,也是理所当然的事!”红着眼眶,让泪缓缓地流下,诗雨反驳着永川对她的误解。
“还有…我根本没打算要去英国……”抛下这一句话,诗雨便朝亭子外跑去,奔向了雨里。

将自己困锁在冰冷的雨滴间,让雨水净化她的视线。诗雨借着这场大雨,让他搜寻不到她,也让她听不见他。好不容易为他收拾好的心,却再次被他打得粉碎;好不容易的再次相信,却又被他毁灭;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遍,他却硬逼她对他说再见……

这一切的好不容易,全都因一时的猜忌而支离破碎。她当然知道当一段爱情建立起猜疑时,怀疑也开始在筑墙,隔离着彼此的沟通,巩固着那爱情根基的心也会开始动摇。如果想继续维持这段爱情,除了将那一道墙拆毁以外,就好像别无他法了,但…他们做得到吗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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